“轰轰隆隆……”地底深渊传来连续不断地震动声。

往外看去，莫德凯撒那寒栗的双眼正目视着漩涡的一切，再离远些，侃侃看清莫德凯撒的铁盔，他已经变得比漩涡还要大，比之前的自己还要大几百倍。

惊蛰突变，整个内侧空间被漩涡突然挤满，里面的一切化成碎末。似是从无尽高空的天宇传来阵阵轰鸣，足足有百来道破灭死光从天宇骤下，如山般的粗雷十多根十多根的落到无底深渊中，再度响起道道崩塌的震声，整个漩涡也为之颤动。

不仅如此，似有似无间，莫德凯撒的身影消失，天与地在一瞬间颠倒过来，原本交叉的正反旋风突然从各自相反的方向交错吹来。莫德凯撒的双眼又出现在漩涡外。

凯尔从天际掉落下来，又再次落到了无底深渊。

凯尔身处深渊中，刚刚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自己受伤严重，如果不是光明圣甲护着，恐怕已有性命之忧。

她自下而上准备运转力量治愈，却发现怎么也运转不起来。很快地，她发现自己身体的力量正以一种相反的方式自然运转。

竟然能乾坤颠倒！

好一个莫德凯撒！

她反方向运转力量时，却发现身上的伤痕无法完全回溯，总是有些伤痕留在自己身上，怎么也无法消除。

不等她有反应，又是上百道粗雷接连劈下，她只能横剑向上抵挡。一时精疲力尽下，只能试图再度回溯自己的身体。

同样的事情重复发生。

她又从天空坠落，坠到无底的深渊，而自己的身体怎么也无法彻底回溯，反而更加的虚弱。

不能再待在这里了！

凯尔从深渊中冲出，数十道同样的自己齐飞，躲过了来袭的攻击向着上空飞去。

这数十个自己在半空停住，各自带着神圣的光芒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出，想要飞出漩涡外。

又从天空中落下百来道粗雷，一个个凯尔无一例外都被打下地底深渊。

凯尔从地底深渊浮起，她将流火之刃扔到半空，流火之刃迎面变得巨大无比，几乎将深渊占满。自己则飞身融入剑中。

这一次，莫德凯撒没有用混沌魔雷落下。

只见半空中，一把足以与整个漩涡同等大小的一把巨剑从地底上冲。

一只也与漩涡同等大小的铁手从天宇落下。

两者碰撞，整个漩涡在一瞬间炸开，无数的风暴向四面八方涌动。

凯尔被炸向远方，来到了混沌虚空中。尽管她的身体受伤严重，可是此刻又能回溯自己的身体了。

莫德凯撒那睥睨星球般的身体才在这一刻全部显现在凯尔眼前。

莫德凯撒藐视着凯尔，看着凯尔的身体逐渐恢复成原样。

“怎么样，第一次看见我的本相。”

凯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，她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有什么手段，只是想到了卡尔萨斯。说道，“卡尔萨斯也是这般吗？”

莫德凯撒本以为会震惊到这个天使，却没想到对方提到了卡尔萨斯。

又是卡尔萨斯！

“我是先天魔圣，他已轮回转世，只是后天魔圣！”

“你却不如他，是吗？”凯尔心里似乎是有了底。

“哼。”

莫德凯撒不答只是哼了一声。

整个混沌虚空陡然大变，仿佛分化出天和地，又在天和地中衍生出了自然万物，岁月变迁，万物周而复始，渐渐天地交融，归于混沌，两人就身处在这混沌中。

凯尔率先发难，她举剑，身体泛着圣光，身体高涨至万米，仍旧与莫德凯撒有几十倍的身影差距，同一排出现了数十个也泛着圣光的自己。

十多个分身一齐冲上去，围绕着莫德凯撒上下齐攻。

莫德凯撒则震出铺天盖地的煞气，瞬间将那数十个分身消灭。煞气团布满了莫德凯撒的周围，不断地翻滚，而莫德凯撒自己也缩成一团，没入气团之中。一道极光黑洞，自无垠的虚空中凭空而生，四周边缘泛起黑色的涟漪。

四周的混沌之气向黑洞传输，似乎是吸收了足够的力量，黑洞内部的气流转而开始旋转，不一会儿又停止了旋转变成了沸腾，一团毁灭的波涛从内部溢出，带着无边的毁灭力量打向另一边，霎时间一团波动从远方传来，向着四面八方涌动，久久不能停息。

凯尔羽翼收缩，将自己的圣光极速的提升，自己则身化一个光团，光团不断地变大，也变成了与黑洞同等大小。

“我自光明中诞生，誓为世间驱散一切之黑暗。”

随着凯尔的话语响彻混沌，十二只羽翼从光团中舒展，她从光团中重新显现，她的双目燃烧着熊熊烈火，身体的每一寸都散发极致璀璨的圣光。

“莫德凯撒！”

凯尔陡然空握起一把光剑，直直的指着黑洞中。

“天堂无路！”凯尔怒斥道。

“地狱无门！”莫德凯撒回道。

他的声音也从黑洞中传遍混沌，声音震耳欲聋。

两人背后仿佛都有千万道声音跟着一起呐喊，声势浩瀚，连绵不绝。

黑洞中所有的极光翻滚，一时激起千层，一排排汹涌的波涛一个叠着一个齐冲，“轰”的一声全部爆发。

圣光之力在凯尔的身体中疯狂涌动，从十二翼各自飞出一道能量，汇聚在她的手中，又传输到的光剑上。自己持剑刺出，化作一团流光直与黑洞的洪流相撞。

只见凯尔如一道微光一般，从极光的洪流中逆流而上，直穿过洪流刺去黑洞。一团音爆轰鸣，刹那间风平浪静，又慢慢地变得寂静无声。

凯尔从黑洞另一端的远方凭空出现，手中的光剑沾染着些许煞气，刺穿邪祟后更加的亮眼。

凯尔收起光剑，又向前挥手撒出一团能量雨打进黑洞。

轰、轰、轰轰、轰轰轰……

黑洞应声倒塌，全面的崩坏。

里面密密麻麻的飞出无数道灵魂，其中一道灵魂跨过长空飞到了凯尔的面前，正是亚索的灵魂，没有过多的话要说，点头示意之后，遁入虚空之中。如今他要入轮回了。

正当所有的灵魂散去，凯尔却发现黑洞倒塌后的煞气久久没有离去。那些煞气快速凝实，反而将自己团团包围。

那股熟悉的气息再度从煞气中传出，是莫德凯撒！

一个古朴的小钟从上空不起眼的角落落下。

一声钟响，悠扬而清脆。莫德凯撒的脸布满了整个煞气的上空。

凯尔挥剑打出一道圣光，落入上方的煞气团中，不声不响。

二声钟响，雄浑而洪亮。整个煞气团陡然变成了地狱深渊，莫德凯撒的脸正从煞气中剥离，有着向下凝聚之势。

凯尔立即双手发出能量，试图阻隔莫德凯撒的重生。

三声钟响，深沉而苍白。莫德凯撒彻底从天穹中剥离，混沌之间的煞气尽数涌进他的身体，他的气势也更加的强大。

三声钟鸣后，那个古朴小钟渐渐变得虚幻，离开了这片虚空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尽管只能使用一次，已经足够了。

莫德凯撒大举双手，一团光芒将凯尔与莫德凯撒裹起。凯尔挥剑，一时竟斩不开这光团。

“往生——极乐！”

莫德凯撒震声高喊。

似有似无间，周围的场景快速的变换，光团外的虚空变成了真正的轮回空间。

长路漫漫，寒气森森，无数白色洪流从两人身边穿过，仔细看正是一道道来来往往的游魂，天地一片死寂之色，无论往哪个方向看，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，只有无数游魂穿梭在一条怎么也走不完的路上。

“这是我最后的底牌，凯尔，也是我真正的家。在这轮回绝地中，我是绝对——不朽的。”

凯尔不语，深知事情的严重性。令她没想到的是，这些渺小的亡灵流动竟能直接穿梭出她的身体，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。

她张开法眼观看，这里是无数个时空重合的地方。每一个亡灵都是凭空出现，按照默定的顺序排成一队。而它们根本无形无质，可以任意穿梭有形有质的空间。这也就意味着，莫德凯撒至少也拥有类似的能力，自己只能处于这唯一时空，莫德凯撒能处于多维时空。

同为圣人，凯尔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。自己能调动的时空之力有限，而且如果不封锁这无数的时空，莫德凯撒就能无限重组，而封锁轮回的伟力，自己根本做不到。

“圣人无视时间与空间，纵然一步千里，推星赶月，横跨昔时与来日。然而圣人之力也有限，处危地自保尚且不足，为困兽只能做斗兽争。”

莫德凯撒的声音逐渐平缓，似乎有了绝对的信心。

这阴司之路变化无常，内有交叉的阴风摧残圣体，随处喷发的阵阵极光从一边穿梭至另一处，擦着即伤。轮回绝境更是隐藏在每一处可能的纬度，不可随意穿梭。

……

……